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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创新药为何总难产?临床前研究亟待补上关键一环
来源:科技日报 | 作者:proac3c72 | 发布时间 :2018-10-16 | 685 次浏览: | 分享到:

  那些发表在顶尖学术期刊的潜在靶点后来怎么样了?

  眼前就有一个火遍全球的典型——

  10月1日,PD-1机理的发现获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令人振奋的不仅是它找到了重击肿瘤细胞的路径,还在于以它为理论基础开发出的O药、K药等肿瘤免疫治疗药物早已上市销售,而且获批适应症范围(治疗癌症种类)仍在逐步扩大。

  如果说基础研究发现“潜在靶点”是在生命“地图”上划了一个“圈”,那么,临床前成药性化合物的筛选以及初步功能评价与验证,是照着这个图上的圈在实地进行从无到有、从0到1的建设。

  “有着大量新药创制的美国,其新药研发的‘从0到1’有着成熟的体系。”10月12日,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物研究所研究员陈晓光向科技日报记者表示,而在我国,这个体系近几年才刚有雏形。

  体制和意识双捆绑,中国缺少0到1的推动主体

  “美国大药企内部有专业进行最新科研成果搜罗的部门,有前瞻性地、成建制地购买进来进行后续开发。”陈晓光说,新药创制链条走到开发这一步,至少需要6个专业,角色分工明确:小微企业根据基础理论,海选出大量可能先导化合物,进行初步研发,大企业购买。

  而在我国,链条的这一环接不上——大型制药企业不想买、不会买、不敢买,会研发懂理论的小公司几乎不存在,我国有些小药企称为“仿制作坊”更贴切。

  另一方面,高水平理论研究多出在体制内的高校院所,且很长时间以来“窝”在实验室,找不到出口。

  “国外的小微企业多是科研人员自己办的。”陈晓光表示,但到目前为止这在我国才刚刚起步。

  一个对比能清晰说明差距——

  2017年,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教授布莱恩·科比尔卡来中国讲座,他讲解完自己发现的毒品成瘾分子机制后,很自然地提起和太太成立了一家公司,要基于新发现筛选化合物,进行药物前期开发。“我的太太负责打理公司事务,比如和投资人谈判等。”科比尔卡说,“运营公司很辛苦,投资也很巨大,我们现在只能做到基本的收支平衡。”

  但我国拥有教职或体制内身份的科学家及科研人员对于自己创办公司的事情鲜有提及,经常避而不谈,在必须提到时,提法也非常“微妙”,如一些科学家实际上是企业创始人,名片上却是企业“首席科学家”。

  对于科技人员办企业是否合规,目前观望氛围浓厚。2015年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修订实施后,科研人员成为新企业股东的股权是以奖励的方式授予的。而对于科研人员进入企业的深度,授权并不清晰。

  此外,具体实施细则的落地缓慢和多年来学者和商人在人们观念中的巨大差异,也使得新药创制从0到1的推动主体似有若无,多数局限在先行先试的地区。

  “目前国家提倡科研人员办企业,但还有许多实施细则需要衔接,如果整个氛围改观,做新药研发的小微公司会大量出现。”陈晓光认为,目前的状况至少还会持续5—8年,才有可能促成大量带着原创成果的医药小微企业走上向临床进发的路。

  仿制门槛低,对短平快的“1到100”趋之若鹜

  与门槛低、失败少、短平快的仿制药相比,新药研发的平均周期是10—15年,平均投入10亿美元左右。多年来,中国的制药产业更擅长从1到100的仿制。青蒿素的提取和应用恐怕是新药创制重大专项实施之前鲜有的、有代表性的从0开始的原创新药。

  “仿制药的投入产出比更高。”有业内人士为记者算了一笔账,完成一个新药前体的开发,最后就算1亿元卖给了大药企,这期间经常是多个大课题组合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而开发一个仿制药,很可能两三个人、两三个月就能对已知化合物或者辅料做些修改,两三百万元卖给药企。这样一比,后者简直是“肥差”。

  倾斜的“天平”让不少科研院所热衷于去拿能赚到快钱的横向课题。“几乎就是利用国家的资源为自己赚钱,并没有进行原始创新类的工作。”该业内人士表示,项目管理者对于市场大环境的诱惑和类似情况的出现预估不足,监督矫正也不太及时,造成新药创制项目实施中,一些平台的示范引领作用并未发挥出来。

  后来的制度改革“釜底抽薪”式地阻止了资本和研究者对“小修小补”仿制的趋之若鹜。

  资料显示,2015年8月药品一致性评价(要求仿制药证明与原研药药效一致)工作实施时,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药品审评中心排队等待审评的注册申请超过20000件,而实施之后,大量新药申请弃审。原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药品认证管理中心副主任曹彩曾表示:“他们了解自己生产的药,知道根本通不过一致性评价。”

  “去年,中国加入ICH(人用药品注册技术要求国际协调会议),药品监管体系将趋于国际化,所有临床试验要经得起检查,生产仿制药的要求和成本变高了。”陈晓光认为,仿制药一侧的天平抬高,可以帮助资源在仿制药和创新药间合理配置。“做仿制药投入变多,将来价值却可能不大,有原创成果的科研人员肯定会选择前景更好的原创药开发。”

  真正原创,谁不爱?

  去年10月,中国独立研发、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重组埃博拉病毒病疫苗(腺病毒载体)”获得新药证书。“埃博拉疫苗只有我国和美国有,美国的需要保存在零下8摄氏度,我们的不需要。”在一次主题报告中中国工程院院士桑国卫表示,近年来,我国重大品种研发成果显著。

  重大科研成果的落地与生物医药产业的蓬勃发展相得益彰,大型制药企业的“眼光”也有所调整,从购买相对成熟的品种到可以在任何一个阶段介入。

  基石药业CEO江宁军说出了他的评判标准:在数据好、成药性佳的基础上,他还希望前期研究建立生物标记物研发策略。“例如PD-1对这些患者有效,对另一些可能无效,个体不同,如果临床前研究能够同时配以伴随体系的研究,我们更看重。”

  而对于发表在《细胞》《自然》等顶级杂志上的论文延伸出的药物先导,或者在重要国际学术会议上做了口头发言的,江宁军表示都非常欢迎。“这些论文或发现在投稿过程中,已经被很多‘高手’判断过,我们也愿意更早深入了解。”

  “什么时候投资,并没有一定之规。”江宁军否认了只会投入获得临床许可批件的说法,虽然越前期风险越大,但对于重大创新很愿意提前。“我们能提供更严谨的临床开发指导,也有更丰富的推向市场的经验。”

  “目前来讲,可选择的项目非常多,但是拥有明确机理、解决重大问题的创新并不多。”江宁军说,希望在从0到1的继续研发过程中,能够坚持进行理论研究。药物机理越清晰,越能赢得市场青睐,加快临床落地。(张佳星)

缺乏包容,新药创制需要良好软环境

南开大学八里台校区,天津肿瘤医院,同在天津市卫津路,相距不过短短数公里。

然而,一款被美国FDA认证为“孤儿药”,专门用于治疗脑胶质母细胞瘤的新药ACT001从学校走进医院开展临床Ⅰ期试验,差不多用了两年时间。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澳大利亚,它早已完成了临床Ⅰ期所有试验,马上就将在美国进行Ⅱ期临床试验,而在欧盟则直接获得了免批进入临床Ⅱ期……

一边是患者焦急地等待新药来延缓生命,一边是国产新药漫长的上市旅程,巨大的反差在呼唤:国产创新药需要更多包容。

同时申请国内晚了16个月

今年2月,一则抗癌新闻引发无数人的关注:在澳大利亚墨尔本艾普沃斯医院进行的新药临床试验中,一位脑胶质母细胞瘤复发患者在服用候选新药——ACT001两个月后,瘤体缩小。这一消息,破解了沉寂20年之久的脑胶质瘤治疗难题,ACT001也因此被澳洲医学界誉为对抗脑胶质瘤的“新武器”。

而在此之前,2017年11月20日,ACT001已被美国FDA正式认定为罕见病药物(即孤儿药)。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在国内的脑胶质瘤贴吧,经常会有病患家属相互打听寻找南开大学药学院陈悦教授的联系方式,想找他试用新药ACT001。每每这时,也是陈悦最为尴尬和焦虑的时候,ACT001还没有获得国内的临床试验批文。

今年4月,ACT001终于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身份证”,在天津肿瘤医院开始临床Ⅰ期试验,短短一周就有100多名患者报名。

事实上,早在2016年10月,陈悦和团队就同时申请了ACT001国内外的临床试验。“澳大利亚的临床申请很快就获得了批准,并于当年底开始招募到第一批临床病人。相比之下,国内整整推迟了16个月。”说起ACT001的临床试验审批之路,陈悦满是感慨。在他看来,国内临床开展得之所以慢,除了他和团队缺乏专业指导,对审批环节不熟悉,准备各种材料周期太长外,当时国内审批制度和排队等待也是主要原因。

对待创新缺乏自信

“如果ACT001现在提出申请,肯定就会快许多。”陈悦说,自从去年以来,国家药监部门陆续出台政策,国产创新药审批上市提速明显。但在他看来,审批周期过长可以靠制度改革来改变,但国产创新药发展的外部软环境建设非一朝一夕之功。

曾在美国从事新药研发多年,陈悦认为国内对待创新药的态度和推广比国外更加谨慎。“我们更习惯于仿制药,或者在外国同行基础上进行微创新。面对国外没有、原创度高的新药,惯性思维容易让我们变得‘不自信’,即便动物实验很完美,给出了大量实验数据,证明了药物的安全性很好,医院和医生也会因没有先例可循,担心临床安全、医患关系等问题,而变得格外谨慎。”陈悦说,在澳大利亚,医院和医生们对创新药则更加包容积极。面对一些无药可治的病症,澳大利亚医生们会自然而然地想到尝试新药,寻找新的解决办法。

因此,当出现了分子结构、治疗机制有别于传统药物,创新性强的新药时,澳大利亚医生们会很乐意推荐给患者,尝试给药。正是对创新的不同态度,导致同等条件下,创新药在澳大利亚和美国比国内更容易得到临床试验批准和推广。

“从最初的实验室研究先导化合物的确定、优化、临床试验直到最终摆放到药柜销售,原创新药平均需要时间为15年。而成功率仅为0.01%—0.02%。”10月10日,天津市卫生计生发展研究中心副研究员骆达博士对科技日报记者说,创新药研发是一项投资高、风险高、周期长、竞争激烈、利润高的工程。“这种高风险和长周期,让国内更加习惯于‘拿来主义’的仿制药,面对国产创新药,反而会显得谨慎。”在骆达看来,国产创新药需要一个“对国产创新药包容、支持”的外部大环境。

急需提升的“专业化”

“虽然国家下大力气支持创新药,尤其是生物靶向药物的原创。但缺乏专业化分工,制约了国产新药上市步伐。”10月11日,天津大学药学院教授吴晶在接受科技日报记者采访时说,“目前中国的源头研发还主要集中在高校等科研院所。国内虽然制药公司众多,但愿意且有能力做研发的公司凤毛麟角。”吴晶介绍说,一个新药从研发成功走到上市,资金投入一般在13亿元—16亿元左右。受制于高额投入,国内很多制药公司没有意愿或者资本去买断一个Ⅰ期临床专利。这就导致国内科研院所的苗头产品要么“只闻楼梯响,不见人影来”,要么被国外医药公司收购,最终变成了国外进口专利药。在她看来,制约国产创新药少、上市慢的原因还在于国内没有建立起分工有序的药品研发生产专业化协作机制。

“创新药审批在药监,采购使用在卫计委,而医保报销管理在社保部门。环节一多,必然导致管理不专业,衔接出现问题。”采访中,一位不愿具名的卫计部门官员告诉科技日报记者,目前创新药在我国还不能直接进入医保药物目录,导致医院采购和患者用药受到很大限制,企业不能在短期内收回巨大的前期研发成本,创新的积极性也会受挫。此外,现行考核体制下,对三甲综合性医院的考核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药占比,即药品收入占医院医疗收入比例的大小。为了考核过关,许多医院干脆采取“一刀切”的做法,减少孤儿药或新药的采购。

在该官员看来,推动国产创新药发展,还需顶层着手,建立专业化管理制度,为国产创新药打造一个更加规范的外部政策环境。(孙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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